寒风萧瑟,打在脸上如刀一般。
容悦看着谢言琛,一时间竟不知悲伤从何而起。
现今谢言琛是真不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了,如此在当着所有人面前这么侮辱她。
身边的梅姨想要冲上去为她理论,却被她拦了回去。
“梅姨,我们走吧。”
容悦转身就走,不敢再看谢言琛冷峻薄情的神情,让梅姨搀着她一步一步离开。
谢言琛看着她单薄消瘦的背影,不知为何有些心慌烦乱。
……
冬日愈加严寒,容悦的身子也每况愈下。
不仅时刻感到刺骨的寒冷,日里夜间更是接连吐血,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虚弱了许多。
梅姨看着炉子上的汤药,连连咳嗽:“小悦,你还是多少喝点儿要吧,你这身体一天不必一天,孩子也需要营养啊。”
容悦半依靠在床头,苍白的唇微启:“梅姨,谢谢你,你其实不用管我的。”
如今,她也不过是枯体灰心。
梅姨瞧着她越发消瘦的身子,不由红了眼:“小悦,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些年来的苦我也都看在眼里,别说这种话了。”
容悦听她傻话,强扯一笑,正要回话,喉咙一股灼热控制不住涌出,鲜血就那么顺着她的嘴角滑落。
梅姨慌忙拿过手帕为她擦拭嘴边血,眼中是止不住的泪:“怎么又吐血了,这可怎么办……”
这些天,容悦吐血已是常事,最近发作的更是频繁。
她看着那片鲜红只觉得晃眼,突然就想到时日无多这几字。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容悦无奈只能让梅姨将卓行舟请来。
赶来的卓行舟给她把脉,心疼责问:“你的情况怎么比之前还要差了?”
不过是一段时间未见,容悦竟形容枯槁,没了一丝生气。
容悦却避而不谈,只垂眸淡淡道:“行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稳住孩子的?我现在这个情况怕影响孩子。”
从妈妈死后,她在这世上就只剩下这个孩子,她定要保住。
卓行舟自然是知道劝不动她,无奈只能写下一副药方。
过后,容悦亲自送他出门。
没想到恰好谢言琛。
卓行舟深深看了谢言琛一眼,点了个头以示问候,便转身离开了。
容悦许久没见到谢言琛了,如今见他恍如隔世。
她还没开口,就听谢言琛质问:“卓行舟不是你的专医,他医院里那么忙,你又叫他来干什么?”
容悦听到他的话,只有满身疲惫:“顺路送个药而已。”
作为丈夫,谢言琛听了此话,没有询问她是否生病,而是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药呢?”
“桌上。”
谢言琛直接走了进去。
容悦见此才知他对自己生出了猜忌。
八年来自己始终如一,满心满眼地爱他,而他却……
终归是不爱了,所以也不信了。
谢言琛瞧见桌上的残药,却还是不信。
容悦默默地看着他的神情,只觉悲凉:“这下信了吗?我跟行舟一直清清白白,你还怀疑什么。”
谢言琛从未听她对自己说话如此带刺,不由发怒:“你再说一遍?”
容悦也不知他想听怎样的答案,无神地看着他:“我说行舟根本就看不上我”……这个被丈夫厌弃的女人。
话音刚落,一记强悍的耳光就这么甩在了她的脸上!
容悦瘦弱的身形一阵摇晃,惨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红色的浮肿。
她眼中盛满了震惊,这是谢言琛第一次对自己动手。
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和卓行舟在一起?
他与自己的妹妹缠绵欢好时,怎么就没想过自己的心会有多痛?
容悦眼中的哀戚让谢言琛没由来的心中一抽,他沉下声:“你以为什么话都是可以乱说的吗?我劝你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没有人会要一个二婚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容悦的脸颊发烫,耳边仍嗡嗡作响,心中疼痛更甚。
她看向窗边那张桌上放着的离婚协议,失神道:“那你来这儿是为什么呢?来说不要我?说我不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