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别:现代言情
作者:季淮
主角:阮明月,季淮清
阮明月想过自己离开阮家的千万种想法,替嫁也曾想过,只是没想到是嫁给远在京都的王爷,本来对于婚嫁之事不咋抱希望的阮明月而言,当她彻彻底底的踏出阮府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起注定她的后半生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那个激动兴奋的样子,就差上天了,阮祈特意从书院请了假回来帮忙收拾,阮祈嘱咐道:“月儿,到了京都入了王府你就是王妃了,言行举止都要收敛些,京都不比淮州,王府不比阮府,切记不可莽撞,该叫的人都要叫,该你做的事你便要做,不可丢了阮家的面子,明白吗?”
阮明月明白,她当然明白,走之前阮祈还特意嘱咐了诸多不大不小的事情,不过在她眼里统统不重要,只管自家哥哥在放屁,盖上红盖头,径直踏出阮府大门的门槛,得亏街坊不知道出嫁的到底是谁,顶多是来凑个热闹,却连新娘的脸都看不清,阮祈是目送她离开淮州城门口的,惊鹊也坐在轿子中,一路上轿帘就没好好完整的耷拉下来过。
惊鹊瞧阮祈跟了一路良久才转头回去的,撅个嘴与阮明月说:“小姐,您为什么走之前不给公子道个别呢?公子跟了轿子一路,直到咱们出城片刻后才肯回家去。”
阮明月听完掀开盖头,眼睛早就已经哭红了,声音低沉,“惊鹊,你知道吗,我怕跟哥哥道了别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惊鹊自己也想哭,但安慰起小姐来,“小姐,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公子和小姐可都是有大福气的人才不会互相见不到呢,小姐可别老瞎想。”
阮明月被逗笑了,“你啊,不过我们至少再也不用待在阮府这个囚笼。”
阮府的确囚禁了阮明月十六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更是被扔在偏院无人问津,小时候曾有一段时光是不受禁制的,可那也是因为母亲,如今母亲不在了,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
景王何尝又不觉得生在帝王家,偏偏不由己呢。
景王府,季淮清的书房。
风鸣没敲门就进来,直接就说:“王爷,阮家小姐已经出城了。”
季淮清心中忐忑不定,一想明月就要来了,自是开心的不得了,但也要稍稍的克制一下自己的心情,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早就暗自窃喜。
片刻,有小厮过来通传,“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季淮清随即让小厮把太子请到书房一叙。
太子季淮予,乃是季淮清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感情甚好。
季淮予一进来就瞧见自家弟弟坐在轮椅上死气沉沉的样子,打发走风鸣后,乐道:“淮清,你能不能乐一乐,成日板着一张脸,就跟外头谁欠你钱了你讨要不到而生气的模样,阮小姐也按你的意思进京,可我听说阮家不止一位小姐,你就不怕来的不是心中人?”
季淮清就知道太子一来准没好话,反驳道:“不可能,明月当初说过要嫁给我的,怎么会反悔,你来到底是干嘛的,朝上的奏折难道不够你批的?”
“早就批完了,要不然我才不来找你,今儿个拿了东西过来给你瞧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画,一打开上面画得正是“丑陋”的阮明月。
季淮清惊了,夺过画像震惊地对季淮予打趣:“哈哈哈,你也不至于找张如此……如此让人难以言表的女人画像来刺激我吧。”
季淮予走到季淮清的一侧,愣是指指左下角,意味深长,“你仔细瞅瞅,那三个字念什么。”
季淮清顺着看过去,一字一顿,“阮,明,月。”
轰隆,晴天霹雳。
季淮清没话说了,季淮予憋不住笑,“淮清,你心心念念的姑娘似乎长残了,难道你之前没有派人去打探过嘛,听说她在淮州的名声大噪,全是因为混了个‘丑女’的名号,以及什么‘最毒妇人心榜’榜首的位置,现在你后悔可还来得及,毕竟她家还有位长女,如你有兴趣的话,大可考虑一下。”
“不用,许是明月太过出众才会有人恶意传谣吧,记得小时候见她时明明,明明很好看的,我当时还真以为是哪里来的小仙女下凡呢。”
说到这里,的确是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十年前,季淮清是住在淮州的外祖丁老太爷的府宅,丁老太爷那时跟阮家交好,便时常带着淮清去阮家串门。
记得阮明月那会儿才不到六岁,正值初夏,她母亲李氏自从生完明月后,身子向来不好,整个人病恹恹的,大夫来把脉也只唉声叹气,最后靠着药罐子吊着半条命,府上的人都嫌弃李氏晦气会传染便寻思将其打发到郊外落败的别院去。
明月小时候并无扮丑,长相俊俏,惹人可爱,外人都忍不住的会夸上一番,就因为如此被扣在阮府不让去探望生母李氏,但阮祈可以,身为男子他需要日日去书院读书,借此机会便可去偷偷的探望一下李氏,天快黑前回去阮府就好。
八日后,上巳节,淮州城有个传统,每逢好的年节大多都要去庙里上香祈福的。
阮明月第一次出府,就因为如此,不过是赵氏领着去的,那日,也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碰面。
相反丁老太爷年纪大了鲜少走动寻思让管家带着淮清去庙里上香祈福。
城郊的庙里来来回回的人真是多,生怕哪个不注意,谁家的姑娘小伙便走丢了。
阮明秋与阮明月一左一右跟在赵氏身旁,阮明月倒不像阮明秋一般抬着头往前走,还时不时的观察四周,半盏茶的功夫,上香祈福就完事了,剩余少许时间交由各自打发,阮明秋拉着赵氏去求自己想要的签,而顾不上明月,趁人走远,明月偷偷溜走去见李氏。
出庙里时,可能来此地的人太多了,下楼梯一个不留神直接滚了下去,到平地后,身上的衣裳除裙角破了之外,沾满尘灰,手上也破了皮,不过没关系,一想到要见到母亲,眼角的泪水也忍了回去。
正当明月出神之际,季淮清递给她一个帕子,蠢萌蠢萌的说:“刚才见你摔下来,一定很痛吧,帕子给你擦一擦,不过你身为闺中的姑娘竟然没哭,真是叫人好生佩服,我叫季淮清,你叫什么呀,我们交个朋友?”
阮明月踌躇不定,毕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个陌生人,瞅着跟自己差不多大,但好歹也需要些戒备心的,她摇摇头不敢收,不过却说了自己的名字,“我是阮家的小姐,多谢小公子的好意,我还有事就不先跟你聊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