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桑胤衡这么一折腾，她彻底清醒了。

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在沙发上盘腿坐下。

桑胤衡坐在她的对面，他们像谈判一样对峙。

南枫看看时间，四点了。

“桑先生，从陵城赶回锦城，最快也要两个多小时时间，您还要赶回家换衣服，顺便把您的胡茬剃一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明天早上七点五十八分接新娘，现在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

南枫是个好助理，这个毋庸置疑。

她对数字和时间格外敏感。

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论再忙的行程，她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桑胤衡环顾客厅，在酒柜里拿了一瓶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喝酒了。”他语气慵懒：“不能开车。”

“堂堂寰宇总裁居然耍无赖。”

桑胤衡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看看，天快亮了。

他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赶到这里来，自然不是来耍无赖的。

他重新拉上窗帘，回头看着沙发上的南枫。

想了想，他丢给她一只牛皮纸袋。

南枫愣了一下，随即打开。

里面是一份合约，她简单翻了翻。

南枫没想到，桑胤衡和方之璇的婚姻只是个合约。

她看完了，又把合约塞回牛皮纸袋里，不动声色地还给桑胤衡。

“桑先生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桑胤衡在来的路上就在想，当南枫知道他和方之璇的婚姻是假的，她会作何反应？

他觉得，应该没什么反应吧。

果然，他猜对了。

她只是刚才有一点点惊讶，现在已经迅速恢复了正常。

想要知道她内心真正所想，还挺难的。

桑胤衡不免笑了：“所以这对我来说只是个合作，早点晚点没什么关系。”

“您以为您这样就不渣了？”南枫挑挑眉毛：“全人类都能看的出方总喜欢你，人家在编织和你以后的未来，你却只是当做合作。”

“全世界爱我的人，我还要一一爱回去？”他掀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也是。”她困倦地笑：“其实桑先生也没必要告诉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

“别跟我这么说话，你毕竟欠我的。”桑胤衡从沙发后面之间翻过来，顺势将南枫压下。

他在上，她在下，一如往日惯有的姿势。

南枫挣扎了一下：“我欠你什么了？”

“问都不问一声，拿掉了我的孩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南枫的手忽然有点麻，可脸上却仍然笑着：“你不说我都忘了。”

“把我给你的两百万支票也撕了？”

“我现在后悔了，当我知道我弟弟生病以后，我恨不得去找您要回来。”她笑嘻嘻，笑的没心没肺。

她的笑容，忽然败了桑胤衡的兴致。

他的眸色不知不觉沉郁下来。

南枫装作看不懂，依然嬉皮笑脸：“桑先生，我准备好了，你觉得我欠你的，你就来拿吧！”

她这样躺平，桑胤衡兴趣全无。

他冷笑着从她身上翻身坐起：“你是故意恶心我吧？”

“那也是桑先生觉得我恶心。”

桑胤衡扭头看着南枫歪着头故作天真的模样，非常违和。

“南枫，明明是头小狐狸，就别装小白兔了。”

他起身丢了个抱枕给她，径直走到门口。

刚准备拉开门，就听见南枫在他身后说：“桑先生，新婚快乐。”

他眉头微拧，都已经拉开门了，又关上了，回头看着她。

“南枫，这可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