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别:都市生活
作者:郑读
主角:郑读,徐浪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我在黑暗中用钥匙找锁孔。
一进门,就接到一个来自广州的陌生电话,铃声三响,我摁了接听键。
“是郑读先生吗?”一个女声问道。
我做事有个习惯,每换一次工作,就会起一个新的笔名。在香港当狗仔记者时我叫“郑读”,对方无疑是通过这个渠道认识的我。“你看过我的报道?”我问。
“之前经常看你的博客。”对方说。
我的博客浏览量很低,已经很久没有更新,当时确实在公告栏留了自己的电话,有偿征集明星线索。“对不起,我已经不做记者了,有新闻请另投他处。”我说。
“不是新闻,”女声说,“我这边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请你一定帮我。”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我准备挂断。
“请至少听我讲完。”她声有悲恸,“麻烦了。”
我打开扬声器,把手机放在茶几上,问:“请问怎么称呼?”
“我叫祝沛蓉。”对方说。
年的儿童节,广州白云区京广线发生了一起车祸,祝沛蓉的丈夫詹世安开着一辆标致轿车撞向人行道上的石墙,脊椎受挤压错位,腰部以下瘫痪。副驾驶座上5岁的儿子当场死亡。
此后两年詹世安一直瘫痪在床,今早起来,祝沛蓉却发现丈夫詹世安不见了,她立刻报了警。“世安一定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她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问。
“因为他的轮椅还在,”祝沛蓉说,“他从来没有在不告知我的情况下私自出门,而且瘫痪后,他意志消沉,跟所有朋友断绝了往来,也不用手机,不存在被熟人接走的可能。”
在跟詹世安结婚前,祝沛蓉还有过一段婚姻,她的前夫张锡在七年前一次醉酒打架中用刀捅伤人,被判了刑。张锡服刑期间,祝沛蓉提出离婚,张锡不肯,后来通过法院起诉,才强制判决。三年前,张锡出狱,他找到前妻的住址,三番五次过来砸门,在祝沛蓉的汽车上用红漆刷上“*”二字。后来詹世安报警,张锡才渐渐止息。
警方最终将“仇人”目标锁定在张锡身上。张锡出狱后打了多份工,皆做不长久,如今在广州南沙区的农贸市场开了一家海鲜干货店。他白天做生意,晚上回到租住在附近的城中村的房间睡觉。早上8点,三位警察来到张锡家,问他认不认识詹世安,他摇摇头,得知警方来意后,大大方方让他们进门搜查,谁知警察刚走进门,他立刻窜出了房间。筒子楼过道堆满杂物,窄小曲折,只能容一人通过,多人追赶不具优势。众人只得眼看着张锡从三楼跳进楼下垃圾堆,跑远,消失不见。经过搜寻,警方在他家厕所的洗手池下发现了一把水果刀。
“刀上没有指纹,但刀柄处残留的血液,检测后证明是世安的。”祝沛蓉说。
“没有抓到张锡吗?”我问。
“没有。后来警方又去了张锡出狱后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搜寻,不仅没有找到他,就连世安也下落不明,”祝沛蓉哽咽,“去年你有一个报道,一位香港明星离奇失踪,你只用了两天就找到他的踪迹。原来他厌世准备自杀,因为你,他才及时得救,让我大为佩服。眼下我迫不得已,才找你帮忙。我丈夫有糖尿病,需要及时服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只要能找到他,我一定会支付一笔丰厚酬金的。”
我没有告诉祝沛蓉,其实当年香港那桩明星失踪案是我跟当事人一手策划的,他苦于人气下跌,“准备搞个新闻”,而我既能赚到一笔,又能在业内名声大振,何乐而不为?报道确实在香港轰动一时,可惜在内地没有激起波澜。也是从那时起,我明确了香港娱乐业的凋败,产生去意。
“你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在深圳,赶过去需要点时间。”我跟祝沛蓉说。